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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tle>第五章　别墅惨案</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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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 id="b2">
  <h4 class="chapter-title4_1" id="b1">第五章<br />
  <span class="kaiti_2">别墅惨案</span></h4>

  <p class="calibre2">我们这次夜间冒险进入最后阶段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一点钟了。伦敦的浓重雾气已经被我们抛在身后，夜色晴朗宜人。和煦的风从西面吹来，厚厚的云朵缓缓流过天空，半圆的月亮时不时地从云隙探头窥视。天色清明，近处的景物是可以看得清的，不过，萨德乌斯·舒尔托还是把马车的一只侧灯摘了下来，为的是给我们照路。</p>

  <p class="calibre2">庞第切瑞别墅是一座独栋房屋，四周围着一堵高高的石墙，墙头还砌了玻璃碴子。惟一的入口是一道镶有铁板的狭窄大门，我们的向导按照邮差所用的那种特殊方式敲了两下门<img alt="一次敲两下门是当时英国邮差的习惯做法。英国作家狄更斯（Charles Dickens，1812—1870）的《匹克威克外传》（The Posthumous Papers of the Pickwick Club， 1837）第三十六章有这样的描述：“高个子……没完没了地猛敲房门，每次两下，活像一名发了疯的邮差。”" class="duokan-footnote" id="note_105" src="../Images/note.png" />。</p>

  <p class="calibre2">“谁？”里面传来了一声粗鲁的吆喝。</p>

  <p class="calibre2">“是我啊，麦克默多。到了现在，你不会还听不出我敲门的声音吧。”</p>

  <p class="calibre2">只听得一声嘟囔和一阵钥匙撞击的咣当声，大门重重地向里面开了。一个胸肌发达的矮个男人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盏提灯，提灯的黄光映出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和闪烁猜疑的眼睛。</p>

  <p class="calibre2">“是您吗，萨德乌斯先生？这些人又是谁呢？主人可没让我放他们进去。”</p>

  <p class="calibre2">“什么，麦克默多？你好大的胆子！昨晚我跟我哥哥说过，说了要带几个朋友一起来。”</p>

  <p class="calibre2">“他今天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萨德乌斯先生，我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您也很清楚，我必须按规矩办事。我可以让您进去，可您的朋友只能留在这里。”</p>

  <p class="calibre2">面对这个出乎意料的障碍，萨德乌斯·舒尔托开始东张西望，神情又困惑又无奈。</p>

  <p class="calibre2">“你真是太不像话了，麦克默多！”他说道，“我可以替他们担保，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这儿还有位年轻的女士，眼下深更半夜的，你总不能让她在大马路上等着吧。”</p>

  <p class="calibre2">“非常抱歉，萨德乌斯先生，”门房的口气十分坚决，“这些人兴许是您的朋友，但却不是主人的朋友。主人给了我很高的薪水，我就得完成自己的任务。您这些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p>

  <p class="calibre2">“噢，你认识的，麦克默多。”歇洛克·福尔摩斯亲切地高声说道，“要我说，你应该还记得我。四年之前的那个晚上，埃里森的拳场给你办过一次拳赛，有个业余拳手跟你打了三轮，你不记得了吗？”</p>

  <p class="calibre2">“您是说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这位职业拳手嚷嚷起来，“天哪，真是您！刚才我怎么没把您给认出来呢？您不应该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倒不如直接冲上来，拿您那种勾拳朝我下巴上招呼一下好了，那样的话，我准保能认出您来。唉，您可真是浪费了自个儿的天赋，真是浪费！您要是多上点儿心的话，前途未可限量啊。”</p>

  <p class="calibre2">“看见了吧，华生，别的都干不成的话，至少还有一个专业领域为我留着门儿呢。”福尔摩斯笑着说道，“要我说，咱们这位朋友一定不会再让咱们在外面喝西北风了吧。”</p>

  <p class="calibre2">“进来吧，先生，进来——还有您的朋友。”门房答道，“非常抱歉，萨德乌斯先生，可是，主人的命令确实非常严格。我必须先确定您这些朋友的身份，然后才能让他们进来。”</p>

  <p class="calibre2">门里面是一条碎石小径，蜿蜒着穿过光景凄凉的庭院。小径的尽头是一座式样普通、方方正正的巨型房屋。房子笼罩在黑暗之中，惟一的光亮只有映在屋角顶楼一扇窗子上的一道月光。这座房子如此庞大，又如此漆黑阴沉，鸦雀无声，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就连萨德乌斯·舒尔托也显得忐忑不安，手里的提灯摇来摆去，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p>

  <p class="calibre2">“我真是搞不明白，”他说道，“这儿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明明白白地跟巴索洛缪说了我们要来，可他的窗子里却没有灯光。我实在想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p class="calibre2">“他一直都把这房子看守得这么严实吗？”福尔摩斯问道。</p>

  <p class="calibre2">“是的，他继承了我父亲的习惯。要知道，父亲最疼的就是他了。有时候我不免会想，他从父亲那里知道的事情没准儿会比我多呢。上边那扇有月光的窗子就是巴索洛缪的，看着还挺亮，不过照我看，里面并没有灯光。”</p>

  <p class="calibre2">“确实没有。”福尔摩斯说道，“可我已经看见了，房门旁边的那扇小窗子里有一点儿微弱的光亮。”</p>

  <p class="calibre2">“哦，那是管家的房间，老管家伯恩斯通太太就住在里面。她会把这儿的所有事情告诉我们。不过，你们最好等一两分钟再进去，万一我哥哥没跟她交代我们要来的话，我们这么一涌而入会吓着她的。什么，嘘！那是什么声音？”</p>

  <p class="calibre2">他高高地举起了提灯，手抖得很厉害，提灯投下的光圈在我们身边四处跳动。莫斯坦小姐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们站在那里侧耳倾听，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寂静的深夜之中，眼前这座巨大的黑屋里传出了一些悲伤至极、凄惨至极的声音——那是一种断断续续的尖声呜咽，来自一个受了惊吓的女人。</p>

  <p class="calibre2">“是伯恩斯通太太，”舒尔托说道，“这房子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你们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回来。”</p>

  <p class="calibre2">他急匆匆地走到房门跟前，用他那种特殊的方式敲了敲门。跟着我们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老妇人把他让了进去，一看到他就高兴得身子直晃。</p>

  <p class="calibre2">“噢，萨德乌斯先生，先生，您来了我可真高兴！您来了我真是高兴，萨德乌斯先生，先生！”</p>

  <p class="calibre2">我们听到她一迭声地诉说着心里的喜悦，房门关上之后都没有停止，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变成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p>

  <p class="calibre2">我们的向导把提灯留给了我们，福尔摩斯便慢慢地把提灯伸向四周，仔仔细细地扫视这座房子，还有遍布地面的一个个大垃圾堆。莫斯坦小姐站在我的身边，手放在我的手心。爱情真是件奇妙的东西，我俩在那天之前素昧平生，那一刻之前也从未交换过示爱的言辞，连个眼神都没有，然而，在那样一个惊惶慌乱的时刻，我俩的手却开始不由自主地相互探寻。我至今都还在为这件事情惊叹不已，当时却觉得这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觉得我就是应该把手伸给她。她后来常常对我说，当时她也是本能地觉得，应该到我这里来寻找保护和安慰。这么着，我俩就像两个孩子一样，手牵手地站在那里，周遭虽然暗影幢幢，我俩的心里却一片平静。</p>

  <p class="calibre2">“这地方可真古怪！”她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p>

  <p class="calibre2">“看情形，有人把全英格兰的鼹鼠都运到这里来了啊。以前我也见过类似的景象，那是在巴勒莱特附近的一座山上，因为那些淘金的人曾经在那里找矿<img alt="这里说的巴勒莱特（Ballarat）是澳大利亚的一座城市，在墨尔本的西北边。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那里曾经兴起淘金热。" class="duokan-footnote" id="note_106" src="../Images/note.png" />。”</p>

  <p class="calibre2">“这里的景象也是同样的原因造成的，”福尔摩斯说道，“全都是找宝藏的人留下的痕迹。你们一定还记得吧，他们可是找了整整六年的时间哩。这地方跟个采石场一样，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p>

  <p class="calibre2">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萨德乌斯·舒尔托跑了出来，双手伸在身前，眼睛里充满恐惧。</p>

  <p class="calibre2">“巴索洛缪一定是出事了！”他叫道，“我害怕极了！我的神经可受不了这个。”</p>

  <p class="calibre2">他的确吓得够戗，这会儿几乎已经是在痛哭流涕了。他那张惨淡抖颤的脸从硕大的羔皮衣领里探了出来，脸上是一种哀恳无助的表情，如同一个吓坏了的孩子。</p>

  <p class="calibre2">“咱们进屋去吧。”福尔摩斯干脆利落地说道。</p>

  <p class="calibre2">“对，进去吧！”萨德乌斯·舒尔托发出了恳求，“我真的拿不出什么主意了。”</p>

  <p class="calibre2">我们跟着他走进了过道左手边的管家卧房，老妇人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神色惊恐，不停地扯着自己的手指，不过，莫斯坦小姐的出现似乎让她得到了些许安慰。</p>

  <p class="calibre2">“能看到您这张温柔平静的脸，真是谢天谢地！”她一边叫喊，一边歇斯底里地抽泣了一声，“看到您我觉得好受多了。噢，今天我可真是遭够了罪！”</p>

  <p class="calibre2">莫斯坦小姐拍了拍她那只瘦骨嶙峋、满是劳作痕迹的手，轻声说了几句女人之间的体己话。听了她的话，老妇人惨白的双颊上重新有了血色。</p>

  <p class="calibre2">“主人把自己锁在房里，叫他也不应声。”她解释道，“我知道他常常喜欢一个人独处，所以耐心地等着他的消息，等了整整一天。可是，一个钟头之前，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就上了楼，从他房间门上的锁眼往里面看了看。您一定得上去，萨德乌斯先生，您一定得自己上去看看。我在这里待了整整十个年头，见过巴索洛缪·舒尔托先生高兴的脸色，也见过他悲伤的模样，可我从来都没看见，他什么时候有过现在的这种表情。”</p>

  <p class="calibre2">歇洛克·福尔摩斯拎起提灯，第一个往楼上走去，因为萨德乌斯·舒尔托的牙齿已经打起架来。看到他吓得连膝盖都在发抖，我只好把手伸到他胳膊下面，搀着他一块儿上楼。楼梯上没铺地毯，铺的是棕毛垫子。上楼的过程当中，福尔摩斯两次掏出自己的放大镜，仔仔细细地检查垫子上的一些痕迹，而在我看来，那些痕迹不过是毫无特征的普通尘垢而已。他一级一级地慢慢往上走，提灯拿得很低，时不时地向左右两边投出锐利的目光。莫斯坦小姐和那位受惊的管家待在一起，没有跟我们一起上楼。</p>

  <p class="calibre2">上了三段楼梯之后，我们走进了一段长长的笔直过道。过道右边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印度毯画，左边则有三道门。福尔摩斯还是按原来那种有条不紊的方式慢慢地往前挪，我们则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三个人长长的黢黑影子拖在了身后的过道里。我们的目标是最里面的那道门，到了之后，福尔摩斯先是敲了敲门，没听见反应便伸手去转门把手，打算不请自进。不过，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把灯凑到门边上之后，我们还发现门锁的锁簧又粗又结实。还好，锁门的人已经拔去了钥匙，锁眼并没有被完全挡住。歇洛克·福尔摩斯伏到锁眼上看了看，立刻就站起身来，倒吸了一口凉气。</p>

  <p class="calibre2">“里面的情形还真是有点儿邪乎，华生。”他如是说道，神情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惊骇，“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p>

  <p class="calibre2">我伏到锁眼上看了看，吓得直往后缩。在月光的照耀下，房间里虽然明亮，却又笼着一层朦胧摇曳的光晕。一张面孔悬在空中——的确是悬着，因为面孔下方的部分全都湮没在了阴影之中——直视着我的眼睛。那张面孔跟我们的同伴萨德乌斯一模一样，同样的一颗又尖又亮的脑袋，同样的一圈儿红色短发，同样的一副惨白面容。不一样的则是它的五官凝成了一个可怕的笑容，一个固定不变、生硬勉强、龇牙咧嘴的笑容。在那个洒满月光的寂静房间里，这样的一张笑脸比任何一种怒容或是苦脸都更加让人汗毛直竖。那张脸跟我们的小个子朋友如此相像，以致我禁不住回头看了看他，为的是确定他真的还在我们身边。跟着我就想了起来，之前他跟我们提过，他和他哥哥是一对孪生兄弟。</p>

  <p class="calibre2">“真是太可怕了！”我对福尔摩斯说道，“咱们该怎么办呢？”</p>

  <p class="calibre2">“必须得把门弄开。”他回答道，跟着就冲到门边，用全身的重量去撞那把锁。</p>

  <p class="calibre2">门嘎吱地响了一声，但却并没有让路。于是我俩合力撞了一次，只听得“啪”的一声，锁簧折断，房门开启，我俩一头栽进了巴索洛缪·舒尔托的房间。</p>

  <p class="calibre2">房间里的陈设跟化学实验室差不多，对着门的墙边摆着两排带有玻璃塞子的瓶子，桌上乱七八糟地摆着一些本生灯、试管和曲颈甑，角落里还有几只柳条筐，里面立着一些盛放酸液的大玻璃瓶。其中一个大玻璃瓶不知道是漏了还是破了，一些暗色的液体从里面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刺鼻的焦油气味。房间一侧的地板上有一堆板条和灰泥，那堆垃圾的中央竖着一架梯子，梯子顶端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大洞，梯子的脚下则是一根胡乱盘成一堆的长绳。</p>

  <p class="calibre2">房子的主人瘫坐在桌边的木制扶手椅里，脑袋耷拉在左边的肩膀上，脸上挂着那个恐怖至极的诡异笑容。他的身体僵硬冰冷，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一眼看去，不光是他的五官扭成了一种最为不可思议的模样，连他的四肢也是如此。他一只手放在桌上，手边有一件特别的装备，那是一根木纹细密的褐色棒子，末端用粗糙的麻绳胡乱绑着一块形如钉锤的石头。木棒近旁有一张从记事本上扯下来的纸片，上面写着几个潦潦草草的字。福尔摩斯瞥了一眼那张纸片，跟着就把它递给了我。</p>

  <div class="duokan-image-single duokan-float-left"><img alt="" class="duokan-image" src="../Images/00019.jpeg" /></div>

  <p class="calibre2">“明白了吧。”说这话的时候，他高高地挑起了眉毛。</p>

  <div class="duokan-image-single duokan-float-right"><img alt="" class="duokan-image" src="../Images/00020.jpeg" /></div>

  <p class="calibre2">“天哪，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问道。</p>

  <p class="calibre2">“意思就是谋杀。”他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去查看死者，“哈！果然不出我所料。瞧瞧这个！”</p>

  <p class="calibre2">他指着紧靠死者耳朵上缘的地方。那里的皮肤上扎着一样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根长长的黑色棘刺。</p>

  <p class="calibre2">“看着像是一根棘刺。”我说道。</p>

  <p class="calibre2">“确实是一根棘刺。你把它拔出来吧，不过得小心点儿，这根刺是浸过毒的。”</p>

  <p class="calibre2">我用食指和拇指把刺拔了出来，完全没费什么力气。皮肤表面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一个小小的血点，让人知道刺是从那个地方扎进去的。</p>

  <p class="calibre2">“对我来说，这一切完全是个谜，”我说道，“局面不但没有明朗，反而还变得更加复杂了。”</p>

  <p class="calibre2">“恰恰相反，”福尔摩斯答道，“局面每分每秒都在明朗。只需要把剩下的几个环节搞清楚，我就可以把整个案情贯串起来了。”</p>

  <p class="calibre2">走进房间之后，我们几乎忘记了后面还有一个同伴。此刻他仍然站在门口，绞着自己的双手，自顾自地哀鸣不已，活脱脱是“恐惧”这个词语的真实写照。突然之间，他爆发出一阵忿忿不平的尖叫。</p>

  <p class="calibre2">“宝藏不见了！”他说道，“他们抢走了他的宝藏！我们就是从那个洞里把它搬下来的。我帮他一起搬的！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就是我！昨天晚上，我就是在这里跟他道的别，下楼的时候还听见了他锁门的声音。”</p>

  <p class="calibre2">“那是几点钟的事情？”</p>

  <p class="calibre2">“十点钟。现在倒好，他死了，马上就会有人叫警察来，而我马上就会成为涉嫌作案的疑犯。噢，是啊，我肯定脱不了嫌疑。可是先生们，你们不会这么想吧？你们肯定不会认为这事是我干的吧？如果是我干的，我还会带你们到这儿来吗？噢，天哪！噢，天哪！我早就知道，我迟早是要发疯的！”</p>

  <p class="calibre2">他双臂乱舞，双脚乱跺，仿佛是癫痫发作。</p>

  <p class="calibre2">“您用不着害怕，舒尔托先生。”福尔摩斯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把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听我说，您赶紧坐车去警察局报案，并且告诉他们，您会全力配合他们的调查。我们就在这儿等您回来。”</p>

  <p class="calibre2">小个子男人木然地听从了他的劝告，接下来，我们就听见了他摸黑下楼的踉跄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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