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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tle>第九章 线索中断</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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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class="chapter-title4_1" id="b1">第九章<br />
- <span class="kaiti_2">线索中断</span></h4>
- <p class="calibre2">我一直睡到了将近黄昏的时候,醒来就觉得体力充盈,精神焕发。歇洛克·福尔摩斯仍然坐在原来的那个地方,只不过已经放下了小提琴,正在全神贯注地读一本书。听到我有了动静,他往我这边看了看,而我立刻发现,他的脸上笼罩着不安的阴云。</p>
- <p class="calibre2">“你睡得很香啊。”他说道,“我本来还担心我们的谈话会吵醒你呢。”</p>
- <p class="calibre2">“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回答道,“有什么新消息吗?”</p>
- <p class="calibre2">“糟糕得很,没有。老实说,我觉得又惊讶又失望。我本来以为,到这会儿肯定能有什么确实的消息。可是,威金斯刚刚上来报告,说他们找不到那艘汽艇的踪迹。这个挫折挺让人恼火的,到了现在,每个小时都很宝贵啊。”</p>
- <p class="calibre2">“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我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再出去跑一个晚上也没问题。”</p>
- <p class="calibre2">“帮不上,眼下咱们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继续等着。要是自个儿去找的话,咱们就可能错过他们送来的消息,耽误办案的时机。你有事儿就尽管去办,可我只能在这儿守着。”</p>
- <p class="calibre2">“这样的话,我就上坎伯维尔路去一趟,去看看瑟希尔·福瑞斯特太太。昨天她请我去来着。”</p>
- <p class="calibre2">“真是去看瑟希尔·福瑞斯特太太吗?”福尔摩斯问道,眼睛里闪出了一抹笑意。</p>
- <p class="calibre2">“呃,当然还有莫斯坦小姐。她俩都很想知道案子的进展。”</p>
- <p class="calibre2">“换作是我的话,就不会跟她们说得太多。”福尔摩斯说道,“你永远也不能完全地信任女人,再好的女人也不例外。”</p>
- <p class="calibre2">我没有停下来反驳他这个骇人听闻的观点。</p>
- <p class="calibre2">“我一两个钟头就回来。”我说道。</p>
- <p class="calibre2">“很好!祝你好运!不过,等一等,既然你要去河对面,那就顺便把托比还回去吧。现在我觉得,咱们肯定不会再用到它了。”</p>
- <p class="calibre2">我依言带上托比,把它还给了品钦巷那位爱好自然的老先生,同时还送上了一枚半镑金币。到了坎伯维尔路之后,我发现莫斯坦小姐虽然被昨夜的冒险之旅弄得有点儿疲惫,但却还是非常想听案子的进展,而福瑞斯特太太也是充满了好奇。于是我就把我和福尔摩斯的行动和盘托出,只不过略去了这场惨剧之中较为可怕的部分。也就是说,我虽然说到了舒尔托先生的死,但却没说具体的死状和致死的因由。不过,尽管我进行了这么多的删节,案情还是让她们惊骇不已。</p>
- <p class="calibre2">“简直像小说一样!”福瑞斯特太太叫道,“一位蒙冤受屈的女士、一宗价值五十万的宝藏、一个黑皮肤的食人生番,再加一名木腿的恶棍。这可比那些老一套的恶龙啦、邪恶伯爵什么的惊险多了。”</p>
- <p class="calibre2">“还有两位拔刀相助的游侠骑士。”莫斯坦小姐补充了一句,欢快地瞥了我一眼。</p>
- <p class="calibre2">“可不是嘛,玛丽,你的财富就得看他们查案的结果呢。可是,我觉得你好像并不怎么兴奋啊。想想吧,你会变得那么富有,把整个世界揽入怀中,那该有多好!”</p>
- <p class="calibre2">我心里掠过一丝喜悦的颤抖,因为我看到,这样的前景并没有让她流露丝毫得意。恰恰相反,她骄傲地扬了扬头,似乎是对这件事情完全不感兴趣。</p>
- <p class="calibre2">“我只是替萨德乌斯·舒尔托先生担心,”她说道,“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我觉得,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非常善良,非常公道。我们有责任帮他洗脱这个子虚乌有的可怕罪名。”</p>
- <p class="calibre2">傍晚时分我才离开坎伯维尔路,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我室友的书和烟斗还摆在他的椅子旁边,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四处打量了一下,想看看他有没有留个字条什么的,但却一无所获。</p>
- <p class="calibre2">“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出去了,对吧?”哈德森太太正好上楼来放百叶帘,于是我问了她一句。</p>
- <p class="calibre2">“没有,先生。他在他自个儿的房间里,先生。您知道吗?先生,”她压低嗓门,大惊小怪地小声说道,“我担心他的健康哩。”</p>
- <p class="calibre2">“为什么呢,哈德森太太?”</p>
- <p class="calibre2">“呃,他的举动特别古怪,先生。您走了以后,他就开始不停踱步,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我都让他的脚步声给弄烦了。接下来,我又听见他自言自语,嘀嘀咕咕,只要铃一响,他就会冲到楼梯口来问‘谁来了,哈德森太太?’再后来,他进了自个儿的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可我听见他还跟以前一样走个不停。我担心他是不是病了,先生,还大着胆子问他要不要退火的药,可他转过身来,先生,用那样的一副表情对着我,搞得我连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都不记得了。”</p>
- <p class="calibre2">“要我看,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哈德森太太,”我回答道,“他这种样子我也见过。他心里有点儿小疙瘩,所以才这么坐立不安。”</p>
- <p class="calibre2">我在我们可敬的女房东面前说得轻巧,可我自己心里也有点儿不安,因为在那个漫长的夜晚,我时不时都会听见他沉闷的脚步声,由此知道,眼下这种无可奈何的停滞局面对他亢奋的神经造成了极大的折磨。</p>
- <p class="calibre2">吃早餐的时候,他神色憔悴,两颊都带着一小块红色,就跟发了烧一样。</p>
- <p class="calibre2">“你可别把自己给累垮了,老伙计。”我说道,“夜里我听见你踱步来着。”</p>
- <p class="calibre2">“不会,我只是睡不着而已。”他回答道,“这个该死的问题害得我好苦。那么多困难我都克服了,眼下却栽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障碍跟前,真让人不甘心。我知道凶手是谁,还知道汽艇的名字,什么都知道,可就是得不到任何消息。我已经找了别的一些人来帮忙,用上了我能用的一切手段。整条河的两边都搜了个遍,但却还是没有消息,史密斯太太那边也没有丈夫的音讯。要不是因为有些地方说不通的话,我都要认为他们把船给凿沉了呢。”</p>
- <p class="calibre2">“也没准儿,史密斯太太故意给了我们一些假情报。”</p>
- <p class="calibre2">“不会,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我找人调查过,的确有那样的一艘汽艇。”</p>
- <p class="calibre2">“它会不会到上游去了呢?”</p>
- <p class="calibre2">“这一层我也想到了,而且派了人去搜索,搜索范围一直延伸到了上游的里奇蒙镇。今天还是没有消息的话,明天我就要自个儿出去找,只不过是去找那些凶手,而不是找那条船。不过我敢肯定,百分之百肯定,咱们应该能收到一点儿消息。”</p>
- <p class="calibre2">可是,我们并没有收到消息。不管是威金斯,还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捎来只言片语。大多数报纸都刊出了关于诺伍德惨案的报道,看那些报道的口吻,它们全都对倒霉的萨德乌斯·舒尔托十分敌视。不过,所有报纸上都没有什么新的案情细节,只是说死因调查<img alt="死因调查是由验尸官主持的一个法律程序。在英格兰和威尔士,验尸官是由地方政府聘任的独立司法官员,职责之一是对非自然死亡进行验尸及死因调查。调查时可自行决定是否召集陪审团,情况特殊的时候则必须召集陪审团(比如死者死于狱中或警方监管之下的时候)。" class="duokan-footnote" id="note_127" src="../Images/note.png" />的时间定在了明天。这天傍晚,我又去了一趟坎伯维尔路,向两位女士通报了我们遭遇的挫折。回来的时候,我发现福尔摩斯闷闷不乐,性子也变得乖戾起来。他不回答我提出的任何问题,整晚都自顾自地做着一项高深莫测的化学实验。实验内容是把一些曲颈甑烧得滚烫,然后对由此产生的蒸汽进行萃取,最终的结果则是一股强烈的气味,迫使我不得不离开那个房间。直到凌晨,我还能听见他那些试管相互碰击的叮当声,显而易见,他仍然在进行那个臭气熏天的实验。</p>
- <p class="calibre2">天刚亮的时候,我猛然惊醒,诧异地发现福尔摩斯站在我的床边,穿着一件双排扣的粗呢外套,系着一条质地粗糙的红围巾,一身粗犷的水手打扮。</p>
- <p class="calibre2">“我这就到下游去,华生。”他说道,“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管怎样,这办法还是值得一试的。”</p>
- <p class="calibre2">“我跟你一起去,没问题吧?”我说道。</p>
- <p class="calibre2">“不用。你留在这儿做我的代表,这样对我的帮助会大得多。其实我非常不愿意离开,因为今天很可能会有消息,尽管昨晚威金斯说他非常绝望。你得帮我拆阅所有的便条和电报,收到消息就自己掂量着办。你能把这事情办好吗?”</p>
- <p class="calibre2">“没问题。”</p>
- <p class="calibre2">“恐怕你没法通过电报跟我联系,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走到哪里。不过,运气好的话,我就不会离开太长的时间。回来之前,我肯定能有所发现。”</p>
- <p class="calibre2">早餐之前,我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不过,翻开《旗帜报》,我倒是找到了关于这件案子的一篇新报道。报道是这么说的:</p>
- <p class="bodycontent-text-FS">关于诺伍德高地惨案,本报有理由相信,案情之复杂神秘将超过此前预期。新获证据业已表明,萨德乌斯·舒尔托先生涉案实属绝无可能之事。该先生及管家伯恩斯通太太均已于昨暮获释。所幸警方据信已掌握真凶线索,目前正由素以干练精明著称之苏格兰场警官埃瑟尼·琼斯先生全力追查,人犯落网倚马可待。</p>
- <p class="calibre2">“这样的结果还算令人满意。”我想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朋友舒尔托终归是脱离了险境。我倒想知道所谓的新线索到底是什么,话又说回来,这似乎只是警方办了蠢事之后的习惯性说法而已。”</p>
- <p class="calibre2">我刚把报纸扔到桌上,却在突然之间瞥见了私人启事栏里的一则启事,其中写道:</p>
- <p class="bodycontent-text-FS">寻人——船夫莫迪凯·史密斯及其子吉姆于周二凌晨三点左右离开史密斯家船坞,至今未归。所乘船只为“曙光号”汽艇,船身黑色,有红条二道,烟囱亦为黑色,有白条一道。知晓莫迪凯·史密斯及“曙光号”汽艇下落者请速告史密斯太太,接洽地址为史密斯家船坞或贝克街221B,酬金五镑。</p>
- <p class="calibre2">这显然是福尔摩斯的杰作,贝克街的地址就是充分的证明。在我看来,这则启事的措辞真是相当巧妙,即便那些逃犯读到了它,也只会觉得这是一位妻子对失踪丈夫的自然关切,不会起什么疑心。</p>
- <p class="calibre2">这一天显得十分漫长。每当门上响起叩击的声音,或是街上传来格外清晰的脚步,我都以为要么是福尔摩斯回来了,要么就是有人来回应他的启事。我找了本书来看,思绪却总是飘向我们面临的这个古怪问题,总是飘向我们正在追查的这一对搭配奇特的歹徒。我暗自寻思,有没有可能,我室友的演绎当中包含着某种根本性的破绽呢?有没有可能,他被某种十分严重的自欺心理蒙住了眼睛呢?又有没有可能,这些匪夷所思的推论只是他那颗敏于推测的头脑运用虚假的前提捏造出来的呢?我从来没见过他犯错,可是,再精明的智者也难免会有上当的时候。我觉得,这次他很有可能犯了错,就因为他过分注重逻辑上的美感——即便有一个简单明白、普通寻常的解释摆在手边,他也会去寻找更加深奥、更加离奇的答案。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不光亲眼看到了相关的证据,而且亲耳听到了他得出那些推论的理由。回头看看那根奇诡迭出的长长链条,其中的许多环节本身虽然微不足道,但却无一例外地指着同一个方向。因此我不得不承认,即便福尔摩斯的解释并不正确,真正的答案也一定会跟他的解释一样怪异,一样惊人。</p>
- <p class="calibre2">下午三点钟,我先是听见门铃大作,继而听见大厅里传来一个颐指气使的声音,跟着就惊讶地发现,埃瑟尼·琼斯先生已经大驾光临。不过,跟在诺伍德高地接管案件的时候相比,眼前的琼斯先生已经面目全非,不再是那位无比自信的探员,也不再是那位粗鲁傲慢的常识专家。眼前的他表情沮丧,神色谦恭,甚至还带着一点儿自贬的意思。</p>
- <p class="calibre2">“下午好,先生,下午好。”他说道,“我听说,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已经出去了。”</p>
- <p class="calibre2">“是的,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愿意等的话,您可以坐那把椅子,还可以尝尝那些雪茄。”</p>
- <p class="calibre2">“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一边说,一边用一块印度产的大号红色手帕抹了抹脸。</p>
- <p class="calibre2">“来点儿威士忌加苏打水吗?”</p>
- <p class="calibre2">“呃,半杯就好。今年的天气真是热得奇怪,需要我操心受罪的事情又多得不得了。您知道我对诺伍德这件案子的看法吧?”</p>
- <p class="calibre2">“我听您讲过。”</p>
- <p class="calibre2">“哦,现在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了。之前我已经把舒尔托先生紧紧网住,先生,可是‘啵’的一声,他居然从网中央的一个洞里钻了出去。他拿出了一份牢不可破的不在场证明。从走出他哥哥房间的那一刻开始,他始终都在这个或者那个人的视线范围之内,所以呢,他不可能爬到屋顶上去钻那道活门。这是件非常棘手的案子,我的职业声誉很可能就此不保。要是能得到一点儿帮助的话,我一定会感激不尽。”</p>
- <p class="calibre2">“谁都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说道。</p>
- <p class="calibre2">“您的朋友,我是说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先生,”他哑着嗓子,推心置腹地说道,“什么事情也难不倒他。我知道这个小伙子参与过许许多多的案子,可我从来没见过哪件案子能把他难住。他用的方法不是那么正规,对那些理论上的东西也有点儿过于热衷,不过,总体说来,我认为他可以成为一名最有前途的警官,当着谁的面我都敢这么说。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他一封电报,说他掌握了舒尔托这件案子的一些线索。喏,这就是他的电报。”</p>
- <p class="calibre2">他从口袋里掏出电报,递给了我。电报是十二点钟的时候从波普勒区<img alt="波普勒(Poplar)是伦敦东部的一片区域,当时是一个区。" class="duokan-footnote" id="note_128" src="../Images/note.png" />发出来的,电文如下:</p>
- <p class="bodycontent-text-FS">即刻前往贝克街。如我尚未返回,稍待。我已追近舒尔托一案嫌犯。你若愿意参与结案,今晚可与我们一同前往。</p>
- <p class="calibre2">“从电报看来,情况不错啊。显而易见,他已经把中断的线索接了起来。”我说道。</p>
- <p class="calibre2">“哦,这么说的话,他也遇到过麻烦喽。”琼斯嚷了起来,显然是相当满意,“的确,就连我们当中最出色的人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呢。当然喽,到头来,他这次说的线索也可能只是一场空欢喜,不过,身为一名执法警员,我的职责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听,有人到门口了,没准儿就是他吧。”</p>
- <p class="calibre2">楼梯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呼哧呼哧的声音,听起来,正在上楼的那个人呼吸极度困难。此人在楼梯上停了一两次,似乎是已经无力攀爬,最终却还是来到了我们的门前,跟着就进了房间。来人的外貌与我们适才听到的声音非常吻合。他已经上了年纪,一身海员打扮,破旧的双排扣外套一直扣到了喉咙上。他弯腰驼背,双膝颤抖,呼吸如哮喘病人一般痛苦。他拄着一根粗大的橡木手杖,肩膀耸得老高,为的是把空气拽到自己的肺里。他下巴上绕着一条彩色的围巾,所以我几乎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见一双锐利的黑眼睛、两道浓密的白眉以及长长的花白连鬓胡子。按我的整体印象,他应该是一位可敬的老练水手,只可惜遭受了岁月和贫穷的荼毒。</p>
- <p class="calibre2">“有事吗,老伙计?”我问道。</p>
- <p class="calibre2">他按老年人那种慢条斯理的方式四下打量了一番。</p>
- <p class="calibre2">“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吗?”他说道。</p>
- <p class="calibre2">“不在,不过我可以代表他。您要告诉他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p>
- <p class="calibre2">“我只想跟他本人说。”他说道。</p>
- <p class="calibre2">“可我不是跟您说了嘛,我可以代表他。您要说的事情跟莫迪凯·史密斯的船有关吗?”</p>
- <p class="calibre2">“是的。我非常清楚那艘船在哪里,也知道他要找的那些人在哪里,还知道宝藏在哪里。我什么都知道。”</p>
- <p class="calibre2">“那您就告诉我吧,我会转告他的。”</p>
- <p class="calibre2">“我只想跟他本人说。”他重复了一遍,拿出了高龄老人那种不讲道理的执拗劲头。</p>
- <p class="calibre2">“好吧,那您只能等他回来了。”</p>
- <p class="calibre2">“不,不行。我可不想为了个没影儿的人白等一整天。福尔摩斯先生这会儿要是不在的话,那他就只能自个儿去把所有这些情报找出来。你们俩爱是什么脸色就是什么脸色,我一个字儿也不会说的。”</p>
- <p class="calibre2">他拖着步子走向门口,埃瑟尼·琼斯却挡在了他的前面。</p>
- <p class="calibre2">“等一等,朋友,”琼斯说道,“你手里有重要的情报,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要把你留在这儿,直到我们的朋友回来为止。”</p>
- <p class="calibre2">老人往门口跑了几步。可是,看到埃瑟尼·琼斯已经用宽阔的脊背顶住了门,他立刻认识到,反抗已经无济于事。</p>
- <div class="duokan-image-single duokan-float-left"><img alt="" class="duokan-image" src="../Images/00022.jpeg" /></div>
- <p class="calibre2">“这算是什么待遇!”他一边嚷嚷,一边用手杖捣着地板,“我到这儿来找一位绅士。你们两个我从来没见过,居然敢抓着我不放,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p>
- <p class="calibre2">“您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我说道,“我们会赔偿您的时间损失。到这边的沙发上来坐着吧,等不了多久的。”</p>
- <p class="calibre2">他十分愠怒地走了过来,坐了下去,双手托着腮帮子。琼斯和我则回复到先前的状态,一边抽雪茄一边聊天。可是,突然之间,福尔摩斯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p>
- <p class="calibre2">“要我说,你们可不能光顾着自己抽,也应该给我一支才是。”他说道。</p>
- <p class="calibre2">我和琼斯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福尔摩斯就在我们身边坐着,看样子是正在暗自好笑。</p>
- <p class="calibre2">“福尔摩斯!”我大叫一声,“你在这儿啊!那个老人去哪儿了呢?”</p>
- <p class="calibre2">“老人就在这儿,”他举起了一堆白色的毛发,“喏,他就在这儿——假发、胡须、眉毛,全都在。我自己觉得我这个装化得还算过得去,但却没想到它这么经得起考验。”</p>
- <p class="calibre2">“啊,好你个无赖!”琼斯兴高采烈地叫道,“你真可以去当演员,还是个了不起的演员。你那种贫民窟里的咳嗽学得真像,那一双颤巍巍的腿也值得上十镑的周薪。不过,要我说,你眼睛里的那种精光可没瞒过我。你看,你不也没能轻轻松松地从我们身边逃走嘛。”</p>
- <p class="calibre2">“今天我顶着这身装扮干了一整天。”他点燃了自己的雪茄,“你得明白,犯罪行当里有一大帮人已经开始认得我了——尤其是在咱们这位朋友由着性子把我办过的一些案子发表出去之后。这一来,我不得不顶着诸如此类的简单伪装去冲锋陷阵。你收到我的电报了吗?”</p>
- <p class="calibre2">“收到了,收到我才来的。”</p>
- <p class="calibre2">“你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p>
- <p class="calibre2">“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已经被迫释放了两个囚犯,要指控另外两个也没有证据。”</p>
- <p class="calibre2">“不要紧。我们可以给你两个别的,让你把那两个换掉。不过,你必须得接受我的指挥。官面上的功劳都归你,这你用不着客气,可你必须按我的指示办事。同意吗?”</p>
- <p class="calibre2">“完全同意,只要你能帮我抓到犯人就行。”</p>
- <p class="calibre2">“很好,那么,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排一艘警用快船——我说的是汽艇——七点钟在西敏寺旁边的码头待命。”</p>
- <p class="calibre2">“这事情好办,那附近一直都有一艘警用汽艇,等下我可以去路对面打电话确认一下。”</p>
- <p class="calibre2">“然后,我需要两个身强力壮的警员,以防对方负隅顽抗。”</p>
- <p class="calibre2">“我会在船上安排两三个人。还有别的吗?”</p>
- <p class="calibre2">“抓到罪犯之后,咱们肯定可以拿到宝藏。照我看,我这位朋友应该很乐意把宝物箱子送到一位年轻女士手上,那位女士是一半宝藏的合法主人。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成为第一个打开箱子的人。你乐意吗,华生?”</p>
- <p class="calibre2">“乐意之至。”</p>
- <p class="calibre2">“这可不太符合常规。”琼斯摇起头来,“算了,反正整件事情都不符合常规,要我说,我们也只好假装看不见。不过,接下来你们必须把宝藏交给政府,等官方调查结束之后才能领取。”</p>
- <p class="calibre2">“当然可以。这事情好办。还有一点,我很想从乔纳森·斯莫本人的嘴里听到案子当中的几个细节。你也知道,我办案的时候喜欢把所有细节都搞清楚。我打算在我这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对他进行一次非官方的讯问,并且保证把他看管好,这你应该不反对吧?”</p>
- <p class="calibre2">“呃,眼下的局面是你说了算。直到现在,我都还不能确定这个乔纳森·斯莫是不是真的存在呢。不过,如果你能逮到他的话,我看我没理由不让你对他进行讯问。”</p>
- <p class="calibre2">“这事儿就算是说定了,对吗?”</p>
- <p class="calibre2">“一点儿不错。还有别的事情吗?”</p>
- <p class="calibre2">“只有一件,我强烈要求你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吃饭。饭半个钟头就好。我准备了一些牡蛎和一对松鸡,外加一点儿勉强不算大路货的白葡萄酒。——华生,你还没见识过我打理家务的手段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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